畏惧。
他与剩下的,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同袍们,看着四周握着武器,渐渐逼近的敌人,慢慢地紧贴在了一起,背靠着背,彼此给予彼此以依靠和力量。
后悔吗?
肯定是有的,有人说人生自古谁无死,但真的到了这种时候,谁会不怕死呢?
生死面前,什么都是小事了。
老子甚至都还没碰过女人呢。
没能早点给家里留下一儿半女,自家这香火,往后就得靠弟弟延续了。
如果当初就听爹的话,老老实实地留在家乡当个赶羊的,这时候应该正搂着媳妇儿睡的正香呢。
不过人生哪儿有这么多如果啊。
他张开嘴,大声地高唱了起来:
“我祭了远处飘飘的大囊
我擂响黑牦牛皮幔的战鼓,
我骑上黑色的快马,
我穿上铁硬的铠甲,
我拿起钢做的长枪,
我扣好山桃皮裹的利箭,
与合阿惕——篾儿乞惕,
上马前去厮杀。
我祭了远处飘飘的英头,
我敲响犍牛皮幔的战鼓,
我骑上黑脊的快马,
我穿上皮绳系成的铠甲,
我拿起有柄的环刀,
我扣好带箭扣儿的利箭,
和兀都亦惕——篾儿乞惕,
拼死前去厮杀!”
用他们燕州人最传统的语言,唱着他们最古老的战歌,表达着他们宁死不屈的战意。
他唱着,声音高亢又有力,周围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唱了起来。
看面相,他们其实都很年轻,他们的脸上,此刻都洋溢着视死如归的笑容。
留着小辫子的博铁儿,举着手中的弯刀,以一种比对方更为骄傲的样子,高声大喊道:“熊罴军没有投降的懦夫!”
“熊罴军没有投降的懦夫!”
六个人,弯下腰,握着刀,开始朝着数十倍于他们的敌人发起了最后的冲锋。
这是一场凄美而壮烈的厮杀。
一刀挥过,他们怒吼着,他们的青春,他们的梦想,他们的未来,都随着鲜血流散,他们高喊着的,是独属于他们燕州人的骄傲。
一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战斗迅速地落幕了,死得都是老兵,却也是少年,他们的生命就如流星划过夜空,还未让人看清楚,便已经颓然落地。
他们短暂的生命所衬托出的,注定是另外的,更加璀璨的星辰。
坎蒙安的郡守府那边,亦是不得安宁。
缓过神来的蒲定波,刚刚准备握着剑冲出去查看形势,马上就有两个不知道是谁的黑影仗剑扑了上来。
双方刚一交手,蒲定波便受了轻伤。
他到底不是正统的武官出身,没正经地练习过武艺,仓促之下,又哪儿能比得上蜉蝣特意派来刺杀他的精锐刺客厉害。
蒲定波受了伤,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宝剑,一边跌跌撞撞的往后退,这十几年的边关生涯,终归还是有些用的,当下一边挥剑抵挡,哪怕一直在增添新的伤口,心知自己并不是对手,脸上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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