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酡红的宾客,应是不胜酒力而忘形,拊掌大笑着大唤:“妇拥之!妇拥之!”
竟是让张妍在众目睽睽之下,去拥抱郑璞。
此声一出,厅内皆作哑然。
郑璞亦是尴尬不已,刚想示意厅内的赵统、向平等人去将那贪杯之人引出去,却发现身侧的张妍螓首一扬,定目盯住了那放浪之人。
眉目间虽无有恼意,却让那人当即噤若寒蝉。
或许他如今酒醒了,亦想起来了,郑家的新妇乃是故车骑将军次女、当今皇后之妹。
“咳!咳!”
那人轻咳数声,喃喃作声,“我醉矣!我醉矣!”
一边说,一边举袖遮脸,脚步后退将身影隐入众人中。
亦然,让厅内的众人猛然爆出了大笑。
有些笑得前俯后仰,有些笑得跌坐在席,还兀自捶地。
同样被此变故逗得齿牙春色的郑璞,忍不住微微侧头而顾,戏言曰,“细君一瞥之威,竟可夺人勇气矣!”
自然,他得到的回答,乃是被斜瞥了一眼。
只不过,她瞥完了后,还眨了眨眼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竟倏然笑靥如花。
亦微微抬起了手,示意众宾客安静下来。
曰:“诸君来赴宴,乃夫君与我之幸也。既然诸君尚未尽兴,不若请我夫君歌一曲,聊表心意罢。”
嗯?!
闻言,郑璞倏然睁大了双眸,侧头而顾。
却见张妍黛眉弯弯,似笑似嗔,满目的狡黠。
令人纵使心有恼意,也于瞬息间冰消雪融。
因为张家乃外戚,且天子刘禅亲临婚姻的干系,年长者皆是往张家赴宴,赶来与宴在郑家的人,皆是年少者居多。
正值最是喜作欢笑的年纪,听罢张妍之言,那还能按捺得住?
“善!”
“妙哉!”
“当歌之!”
“郑君速歌!”
众人皆拊掌而赞,起哄之语,声振屋瓦。
“不妥,不妥。”
苦笑连连,郑璞连连给众人拱手,讨饶道,“今多饮矣,恐难歌之。还请诸君.”
然而,他话语还没叙完,堂内宾客便大肆鼓噪。
“断无可能!”
“久闻桑园郑郎才名,今当见之!”
“若不歌之,我等便不让郑郎今夜入新屋矣!”
“新妇已然嘱言,子瑾身为大好男儿,安能作托辞邪?”
“呵呵~~~”
见状,郑璞唯有满脸无奈。
瞥眼侧顾,却见张妍正微垂首,只手握袖捂唇,双眼眯成一泓如勾新月,尚有双肩微微抖动着。
似是正在喜不自胜。
唉,罢了。
微微阖目作思,郑璞便心有所定,抬手止住众宾客的喧闹,朗声而道,“既然诸君胜情,我亦不好拂兴,便歌一曲罢!”
“此言大善!”
“妙哉!”
众人大声喝彩,连忙敛衣端坐静候。
郑璞没有当即歌之,而是朝着张妍微微探首,轻声问道,“细君善操琴,不知可为我弹《猗兰操》否?”
微微热气拂来耳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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