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传出断断续续的琴声。他听得出,她的琴弹的生疏,想起关于她儿时不学无术的传言,不由得嘴角扯起一抹弧度。
她抚琴,倒实实在在真是成了消遣。
一对按品大妆的士族夫妇,亦步亦趋地攀着长乐宫的高台阶梯,进到宫来。
侍女开了宫门,迎他们进了她的寝宫。打一照面,那贵妇就忍不住泪眼汪汪:
“禾儿,我的女儿,你受苦了。”
她停下抚琴的思绪,茫然地看着两人。
她已经知道自己受了伤,失去了部分记忆,所以在面对任何新出现的人时,都会谨慎观察。
所以这对夫妇即便情真意切,她也感觉生疏而迷惑,从心里无法随意说出亲密的话。
“你身子弱,不说话也行,为娘只是心疼你!”那贵妇一边侧身抽泣,一边拿手绢擦拭着眼泪。
那个中年士人也红着眼眶,叹气道:“可怜我女,连自己是谁都忘了!”一副爱女拳拳之心。
那女子内心叹了口气,望着二人无语凝噎,倒搞得像是她格格不入一样。
那个冷着脸一看就很厉害的匈奴男人,说她是他的未婚妻。
后来她才知道,那个人是魏国皇帝,而她所处的地方,是长安皇宫。
她追问身边一个管事侍女,让她说自己是谁?侍女躬身,流利地回答道:
“贵人乃是魏国公卿之女秦禾。”
可她觉得奇怪,皇帝的未婚妻,就是未来的皇后。可她未婚啊,为什么已经住进了宫,这不符合常理;还有她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,导致失忆;还有当她试图出去时,被告知这座宫殿不允许进出。
而且她刚刚苏醒时,身边的那个满眼欣喜落泪、欲言又止,对皇帝畏惧臣服,给她一股熟悉感觉的侍女,却不见了踪影。
她即使失忆,也还是个聪明人,她想知道这许多诡异的细节到底怎么回事。
“陛下驾到!”尖利的宦官声报送着皇帝驾临。
厉帝身着一身朝服迈进宫殿,似是刚下朝回来,便到了长乐宫。
数日未见,这皇帝的气势更加迫人。她立刻觉得,她这送上门的父母,变得怪怪的,开始不自觉的垂下眼神,好像在惧怕这个进门来的男人。
檀济绍看着她。
精致的面庞,点缀着漂亮勾人的凤眼眼尾、迷惑诱人的花瓣唇、密长妖娆的鸦睫。
但她相衬的眼神里,却透着不动声色的疏离和自以为是的防备,像年幼的没养熟的小动物一样。
她揣测着徒劳无功的侥幸,在成熟的猎人的眼里,显得单纯而稚嫩。
不谙世事的纯真,不合时宜的干净让她整个人无端生出几分妖冶。
这是个清且妖的美人。
秦禾也是有点怕皇帝的,这个男人看上去又高又壮又凶,褐色的眼珠像某种野兽,表情也不带真正的笑容。
她刚醒过来的时候,就算他一手端着药碗,一手捏着金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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