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了,她问道:“你们一路上迁徙,牲畜为立身之资,不应该好好看护吗,怎么杀羊呢?”
那人张了张口,却什么也没说出来,沉默着无言以对。身边侍女青萍急急说:“女郎,别污了您的眼,快离去吧。”
“不,我要看看,到底是什么。”俞羲和说着走到那个陶锅前,用锅里充当勺子的树枝搅了一下,只见那肉质肥美,果然香气四溢。却不想,赫然间,有一只人手在翻滚的肉汤里露出来。
是人肉!俞羲和只觉眼前一黑,喉中一口气上不来,摇晃着要晕倒。长明身形微动,闪身向前,将她接住。
“快回车上!”他低吼一声,身形迅疾飞奔到她的马车近前。青萍急急忙忙跟在后面。
“女郎可无恙?”青萍焦急地绕在车外,望着长明将她抱进马车。
“啪!”俞羲和挣脱着长明肩膊的禁锢,反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:“放开我。”
长明神色冷峻,她的力气不小,但对他来说,这力气算不得什么,被打的时候他的脖颈、手臂纹丝不动。
他不顾她的挣扎反抗,稳稳放下她在车里软榻上,侍女青萍扑上前抱住她,长明迅速抽身跪到车外。
俞羲和转了转头,看到长明跪在那里,她脸色微懊,却又按捺住怒气。问青萍道:
“人肉相食,这才多久没出门,如今平民百姓的日子,竟这般不堪了吗?”
青萍不知如何回答。半跪在马车门前的长明看着俞羲和,答道:“流民的习惯而已,生前还是伙伴,死了哪管许多,活着的人不能饿死就是正理。流民能活下来的,十不存一,无数的人都会变成路边的白骨或者别人的口粮。”
俞羲和闭唇不再说话。长明在车门外从下往上望着她,车内光线昏暗,她的面容上是异于平日的怒气,让他想到从西域传入中原的菩萨,有金刚怒目,实则是为众生悲愤。
夜晚的时候,月上中天,篝火都熄灭了。长明环抱着刀盘膝坐在地上,在夜色掩映下倚在俞羲和的车轮边,听着车里她不安稳的呼吸声,渐渐垂目入睡。
漆黑寒冷的洞窟里,一个虚弱胡女和一个少年紧紧靠在一起。
“扶光…活下去…”他的母亲奄奄一息,用尽最后力气,将一把刀塞到他手中:“我死后…你用这刀…分割我的肢体…活下去…孩子…活下去…”
他多日未曾进食进水的喉咙,早已干裂嘶哑,他无声嘶喊着:“阿姆…阿姆…”
可是那胡女仍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握着少年的手,划开她的手腕,将汩汩流出的血凑到他的嘴边,将自身的血肉狠狠压进他的齿间…
长明猛然惊醒,心中悸痛而绝望。
他也曾是流民中的一员,他犯了弑亲的罪。
他和母亲与部族失散,陷入绝境,在母亲用自身血肉供养了他的第五日,他被乞活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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