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?好的话给您再送两坛。”
丁岱看到这惹祸的小爷,满嘴苦涩,哪里敢接话,只道:“侯爷稍等,小的进禀报皇上。”
云祯兴高采烈:“好的。”
他垂手走进内室,姬冰原端坐在几案垂眸批着折子,丁岱低声道:“皇上,昭信侯来。”
姬冰原脸上封一层冷霜,心里带气,说话也简洁:“传。”
云祯满脸意进来给他行礼,也不等叫起就急不可待地几步靠近姬冰原:“皇上皇上!我今儿表现好不好!可有赏?”
姬冰原道:“不是赏吗?”他声音比从低上许多,一个一个字倒像是往外吐冰雹。
但云祯没有觉察,只道:“那赏都和别人的一般,我要单独的!还有明日是我生辰,我知道皇上必是来给我过生辰的,您只说一样,我今儿打得这般好,不值当更多的生日赏赐吗?”
他得又得意又骄傲,摇摆脑像个急切邀功的孩子:“还有我那朱雀!皇上您看到没!好不好看!我今儿风最大吧!”
丁岱几欲吐血,在一旁深深垂下。
姬冰原深吸口气,心里默念君子不器,忍得额上青筋凸起:“哪里给你刺的?也不怕疼?”
云祯得好大声:“那是画的哈哈哈哈!我还没有洗呢,得油才好洗掉,我特意没洗留给您看的,您还要仔细看看不?今儿您在高台上看不清楚吗!我给您看。”他开始一边解衣袍一边沾沾喜道:“这可是锦体社最好的针笔匠,给我足足画一整天呢,说是满京城再找不到第二个这样好的花样。”
他没注意到他说完“那是画的”几个字,整个殿里的气氛陡然一松。
丁岱满脸容上来接着他解下来的甲胃:“侯爷这招是专门来威慑对手的吗?”
云祯几下扯开中衣,露出那煌煌纹路,殿里仿佛陡然亮起来一般,夕阳从外斜斜照入窗棂,整个屋子里充满橙色的辉光。年轻人在军中的常年的训练让他拥有一个宽肩劲腰的背影,覆盖薄薄肌肉的肩胛骨上,朱雀展开双翼,仿佛在火中扶摇直上。
是好看的,少年人在向青年转变,侧脸带着炫耀的意,彤彤的云纹焰纹映得那脸上都带上三分风流,更添眉目一分昳丽。
难怪今天下边的兵士们全都疯一般地喝彩。
这缺心眼的……
姬冰原目光落在那肩膀上,而缓慢地吐气,那股足足憋一下午的闷气,终于犹沸腾茶水上的气泡,咕噜噜地破碎消散:“行,瞧你越大越没规矩,下先洗干净,回来晚膳——丁岱给他准备油,找几个内侍,好生替他擦洗掉。”
云祯转仍然容满面:“嗳呀这么好看,想再多留几天,皇上果也觉得好看的话,不我的刺上吧?”
“不准,”姬冰原声音带些紧绷:“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可轻损。”
云祯一怔,忽然想起那无稽的谣言来,但也不过是一闪念,他衣袍披上道:“军中许多人都刺,以老兰他们也说,做个记号,万一战场上有个什么也好认……”
姬冰原忽然生气:“胡说八道什么!明日是你生辰!再这么没忌讳的,看朕怎么罚你!”
云祯看姬冰原生气,连忙上道:“怪我这张嘴胡咧咧随意惯,都怪我,皇上别怪我没规矩,我这就洗掉,保证遵旨。”他讨好地冲姬冰原,连忙一溜烟跑掉。
姬冰原坐在那儿,一动不动,看夕阳的光渐渐变薄弱,屋里慢慢暗下来。
小内侍们过来灯点上,侧间耳房内在摆膳,传来轻微的碗碟碰撞声。
汤羹的香气温暖而熨帖。
从午膳就气得一点没吃下的皇帝,感觉到一直紧张着的胃缓缓放松,开始忠实的饿起来。
他终于伸手微微按按己的眉心,又地,无人留意地叹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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