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里某个念头慢慢地发生逆转。
最近一段时间,近到事发之前的昨晚,她都心意坚决地愿意离开西风,愿意随月玦回到东景。
然现在,她不想了,她不愿意了,她不走了。
以前,她想不想随他去东景是一回事。
现在,他想不想带她去东景是另一回事。
既然他丝毫不在意她是否肯陪他去东去西,甚至连她对他所有的爱意欢喜都视作云烟,他挥一挥手就可随意拂去,那她为何还要痴痴追随?
她承认,她喜欢月玦,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。
具体有多喜欢,她自己也不知道,大概这世间所有情深意切的辞句,都不能完全地表达描述。
然让她不再喜欢他会有多痛,如他一般洒脱地放下有多难,她只要略一想象,便能深刻领悟到那是一种什么滋味。
就如她中了剧毒,不解毒她会死,解毒却需要她把自己的皮肉剜开,用火烫锋利的匕首,在骨头上一寸一寸地,将毒一点一点地剔下来。
月玦就是她的毒。
放下他,甚至忘掉他,这很难。
但是让她如他所说一般,以暴力威胁他,让带她一同回东景亦好,还是让她爬到他面前,跪下来求他施舍给她情爱亦好,却更难。
月玦有月玦的尊严,她亦有她自己的骄傲。
若他选择乘风归去,她亦选择洒然相送。
至于他所说西风已然根基毁坏,已经没救了这等话,她不否认如今西风的局势确实很糟糕,但她并不会因为糟糕的局势就舍西风而去,就逃离到其他安乐的地方,寄人篱下地忍辱偷生。
东景对她而言,亦终非她土。
西风才是她的故土,她的家。
挽留欲倾的大厦同样难如登天,甚至就是月玦所说的无稽之谈,可她亦照样选择尽全力而为,至少他教会她要有胆量敢于逆天行事。
就算最后她终究挽留不了西风倾颓之势,她也可以坦然地说,她无愧无悔于秦氏江山。
秦楼安缓缓地抬起头,悠然地转身。
身后的绿绾看见,宫巷中独立的少女,周身笼罩在金丝线织就的阳光里,双眼清朗透彻,目光坦荡释然,唇角的笑容明艳夺目,白净的脸容散发着胜过日光的耀眼光泽。
“公主?”
秦楼安前后巨大的反差,让绿绾更加担心。
“绿绾,你去昭阳偏殿,将我的长思剑送给月玦。他若问起为何赠他,你便说…说权当谢他。”
她的确是要谢谢他,谢谢他肯出现在她的生命里,留下那等绝艳无匹的一袭雪衣。
绿绾尚愣在原地,待反应过来,已见秦楼安步伐轻松稳快,迎着朝阳一路走远,当风飘起的锦绣衣裙,在她身后折射着五彩斑斓的艳丽流光。
潇洒的背影留给他人,内心的酸楚却被深深地掩埋,如今的情势纵容不得她伤春悲秋,惟有两滴清淡的冷泪,自脸颊滑落,干涩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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