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种种恶鬼吃人的惨烈景象,她的心态也在不断发生改变。
蝴蝶忍神色黯然,思绪已不知飘到了何方,她望着跳动的火焰怔怔出神,浑然已忘了张协和甘露寺之间的交谈,她脸上的笑容难得的消失了。
恶鬼残杀了多少人类,毁掉了多少个原本幸福的家庭,让多少孩子流离失所,让多少人痛失亲情,一千多年了,这些十恶不赦的恶鬼斩不尽,杀不绝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让鬼杀队的少年们变成老人,又吸纳新鲜的血液,不断送葬鬼杀剑士的青春和生命。
火焰熄灭了,黑黢黢的火堆透着股凉意,揭开锅盖,白雾腾起,浓郁的药香味越发明显,蝴蝶忍用汤勺用力搅动,微黄的药汤变得浑浊,里面混杂着药草的碎片。
盛了一碗后,张协自告奋勇地接过来,送到村田中正面前。
药汤熬制好的消息,立刻在村民们中炸开锅,他们的心情十分复杂,一方面希望村田中正和松下正男快点好起来,一方面有恐惧山神责罚,他们忧心忡忡地互相探讨,又无法得出统一的答案,最终决定,去看看。
怀揣着复杂的心情,村民们零零散散地缩小了包围圈,分散着站在张协等人四周,静静观望。
老妪也站在人群里,她的心情比村民们还要复杂,她可是圣女,间接代表了山神的意志,她不敢忤逆山神,因此百般想要阻止张协,可是她又是看着村田中正和松下正男长大,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丧命?
但为了两个人,就得让全村人陪葬,她又岂能任而为之,她的心情就像天上的云一般,忽紧忽松。
“能行吗?这样的草药可以救下村田?”人群里有人发出疑问。
“不知道啊,不管怎么说,我们也不想看着村田就这么死掉。”
“可是,他们要是活过来,违背了山神大人的意志,我们全村都的陪葬啊!”人群开始躁动起来。
“不行不行,我不想死,我媳妇刚生了三个大胖小子,我还没有看着他们长大呢。”
“我也不想死啊!”
“谁想死啊?”
“可是人是他们救得,又不关我们的事,山神大人不会责罚我们吧?”
“对呀,对呀,人是他们救得,跟我们没关系。”
“我们还想阻止来着,山神大人应该知道。”
……
人群里的声音开始稀疏,有些人压低了声音寻求自我安慰,他们相信山神能看见一切,看见他们曾经地反抗。
村民们静悄悄地注视着张协将汤药灌入村田中正和松下正男口中,捂着嘴,让他们囫囵吞下。
无影山上,一老一小正矗立在山头,静静注视着山下的动静,老者是左护法淮山君,少女则是当日与张协交手的和服女子善子,两人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。
“真是可笑,还打算用天星草来治疗淮山君您的幻梦之吼,想必这一通灌下去,就连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吧。”
淮山君自得一笑:“这是当然,这两人必死无疑,”他忽而饶有兴趣地将目光投向张协,“这小子有点古怪,中了老夫幻梦之吼,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。”
“好了,小角色而已,山神大人又要召集我们开会了,走吧。”
两道身影骤然消失在薄雾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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